云水长依

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

For The Fallen

最近忽然迷上了dover,写一篇让自己冷静一下

dover的吵架史,有味音痴和爱丽舍组

微量美食(没有耀哥就没有写下去的动力)

史向,cp信则有,不信则无

如果有错,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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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气温略有回暖,弗朗西斯终于在一个晴朗的夏日午后找到机会,他带着王耀离开了聚光灯下的爱丽舍宫大厅,溜进了大厅后面的花园。

“还没有到它最美的季节。”弗朗西斯说,他惋惜地看了一眼绿叶都未抽出的玫瑰花丛。“就像去年你带我去紫禁城里面游览,我们错过了它最美的季节。”

王耀不动声色地轻轻微笑:“相信我,你不会想要在夏季去故宫的。”他停顿了一下,话语里稍稍带上了言外之意,“虽然我在15年的夏天邀请过你。”

弗朗西斯挑眉,“哦,但当时法/比/尤/斯到场了。毕竟,这是你家的胜利纪念日,我家里的早在五月份就已经庆祝过了。”他的虹膜泛着光,像是陈列在柔光下的紫水晶,“而且路德的道歉很有诚意,尤其是在本田菊的对比之下。”

王耀的脸上纹丝不动,保持着最初的微笑;弗朗西斯却被这个话题挑起了当天的回忆。

他的心情低沉下来,却还是朝客人露出了微笑,“你乐意去酒吧喝一杯吗?”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王耀迟疑了几秒,然后他扩大了笑容:“当然。”

 

欧/洲的胜利纪念日是在五月八日。

弗朗西斯跟着总统向戴/高/乐将军的雕像前鲜花之后,就在他们上车前往凯旋门的短暂闲暇里,弗朗西斯在车上接到了路德维希的电话。时间是如此的巧合,以至于他怀疑路德维希时不时还在看着法/国的直播。

“Désolé.”路德维希说,他特意说了法/语。

“也许我应该说‘Kein Problem’。”弗朗西斯说,他想起第一次看到路德维希的时候,这个在铁与血中诞生的年轻国家刚刚赢过了大陆强国,志骄意满。因为路德维希坚决要使用德/语,两人在枫丹白露宫里小小地吵了一架。

“不,我不是向你道歉,而是为了法/国地/下/抵/抗/组/织的牺牲者,还有你的舰队和你的士兵们。

As the going down of the sun and in the morning/每当太阳落下,每当清晨来临

We will remember them/我们就会想起他们.”

路德维希说,他轻声念了一段英/国诗人劳伦斯的诗《For The Fallen》。

这是一首写给死去的战士的诗歌,也被用来悼念后来殉职的盟/军战士们。路德维希做事总是这样完美得挑不出瑕疵。

他今天可能要打很多个电话,挂断电话的时候,弗朗西斯想。

 

下午的酒吧里没有音乐,也没有人迹,无奈之下,弗朗西斯带着王耀来到了咖啡店。

“Solemn the drums thrill; Death august and royal/鼓声低沉而令人战栗,死神威严且不可抗拒
Sings sorrow up into immortal spheres,/吟诵中把哀恸送至不朽的苍穹
There is music in the midst of desolation/在那哀伤中有我们吟唱的挽歌
And a glory that shines upon our tears/还有我们泪花上闪烁的光荣.”

在偏僻安静的座位坐下以后,他轻声地又将诗歌中的一段背诵了一遍。

 

巴/黎宣布不抵抗的时候,弗朗西斯还在远洋的舰队里面。

心脏被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占领,维/希政府宣布投降,而当时的陆军团长戴/高/乐将军流亡英/国。

弗朗西斯身处的舰队不知该投向哪一方,连弗朗西斯自己,每天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着,却不知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的祖国。

“我们决不能倒向德/国。他们侵略了法/兰/西,而维/希政府也只是一丘之貉,谁不知道它只是披着中立的外衣,实际上已经完全在纳/粹的面前俯首称耳?”

“我军和英/国军队已经在敦/刻/尔/克实现了撤退,抵达了英/国本土。我们应该与陆军一道前往英/国,英/国当局也发来邀请,请我们编入英/国海军序列,一道对/德/作/战。”

弗朗西斯进入房间的时候,海军高层们正激烈讨论着这支世界第四大海洋力量的去向。

当前海军上将达尔朗上将曾经深受如今的维/希政府总统贝当的赏识,他听那位海军将领说话,听到“一丘之貉”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不满和悲哀夹杂的复杂。

他真的能够出于法/兰/西的利益,而不是私人的情感做出抉择吗?

下面的怀疑显然不少,但毫无疑问,他们已经难以断定怎样才是法/兰/西海军此时最好的选择。

上将抬手按住了房间里的讨论声,他说:“自从《凡/尔/赛/条/约》签订至今天巴/黎陷落,德/国已经和我们积累了巨大的仇恨,如果我们转向德/国,没有法/兰/西人会原谅我们。”

看来他可能要用败军之将的身份去见亚瑟了。弗朗西斯苦笑地想,从本土传来的消息来看,法/国的沦陷只经历了不过十二天,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在见面时会遭遇的挖苦。

之前建议前往英/国的那些人显然感觉自己的提议非常合适,其中一个人正待说话,上将摇了摇手,接着说了下去。

“但是,如果我们投向英/国,一旦英/国借机夺取我们的舰队为己有,我们就会失去力量来护卫我们在海外的领土。战争结束,所有的殖民地的划分都将失去法/国的身影。”

最后,达尔朗上将一锤定音:“我们名义上将听命于维/希政府。”

“苏尔,把这一答复回给英/国。”

他转向了一直不曾发言的弗朗西斯:“波弗诺瓦先生,您是否可以接受这种情况?”

弗朗西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望着上将,微笑:“一/战前,我们曾经在‘贞德’号上见过一面。”

上将挤出了一丝笑容,仿佛接受检阅的年轻人一般理了理军帽,他叹气:“我当时太过鲁莽了。”

弗朗西斯接着说道:“您只把我当作普通的上级将领,向我说了一个小时的海/权/论以及法/国海军建设的必要性。”

他以一种与他的容貌极不相符的安然自若拥抱了达尔朗上将。

“自那以后,我从未怀疑过您对法/兰/西的忠诚。现在我们失去了主宰风云的大国地位,我愿意相信您的判断。”

 

“该死的弗朗西斯,为什么还没有回信?”亚瑟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大陆上摧枯拉朽的德/国虎视眈眈,昔日盟友沦陷之迅速让他立刻陷入了恐慌之中。

法/国陆军剩余的主力已经来到了英/国,但是法/国海军却还飘泊在远海,连带上面的弗朗西斯立场不明。在刚刚上任的上司的建议下,亚瑟向弗朗西斯提出请求,将法/国海军编入英/国的海军序列对/德/作/战,但海军高层态度暧昧不明,至今未曾回信。

而亚瑟已经不能承担弗朗西斯的海军倒向路德维希的风险。

在上司私底下的表态中,他显然没有给法/国海军留下太多的选择。

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亚瑟吸一口气,拿起话筒。

“好久不见啊,亚瑟,最近怎么样?”对话那头的声音还是很欢快,在亚瑟听起来却近似冷漠。

“阿尔弗雷德,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如果只是想要打电话来嘲笑我,你可以直接说话。我没有时间和你玩文字游戏了。”

电话里传来阿尔弗雷德嬉笑地欠揍的声音:“亚瑟,你可真是太粗鲁了。在把捷/克和中/国东北绥/靖出去以后,你终于发现波/兰和法/国都被占领,欧/洲大陆只剩下你来对抗路德维希了吗?”

“是啊,”亚瑟咬着牙说,“如果这就是你想说的话,那么再见。”

他想要摔下电话,但是想到阿尔弗雷德为英/国提供的军火武器,忍了下来。

阿尔弗雷德也明知这一点,有恃无恐地笑了两声,然后他稍稍严肃了些:“当然不是,只不过我家里有很多传言,说你并不打算抵抗德/国。”他赶在亚瑟的反驳前说:“路德维希已经抢先和伊利亚订立了盟约,你是打算找你那个在东/亚和路德维希沆瀣一气的小情人吗?大/英/帝/国费尽心思打造了几百年的均势政策已经失效,现在你找不到合作者了。”

他在说出上半句话的时候,亚瑟的脸色已经通红,他压抑着等阿尔弗雷德说完,随即用压制得正常的音量咆哮了回去:“你没看到我上司的发言吗?‘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无论多么恐怖也要争取胜利,无论道路多么遥远艰难,也要争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就无法生存。’他在英国议院以全票当选,这难道不是我们的选择吗?”

“这是你们的意愿,但不一定是你们的选择。你也不是没有过和路德维希结盟的时候,要我提醒一下你在七十年前和路德维希的蜜月期吗?”

说完,阿尔弗雷德不待亚瑟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d*** **.”亚瑟骂了一句。

 

“柯克兰先生,温斯顿先生请你过去。”一个军官敲门说话的时候,亚瑟疲惫地倒在座椅上,似睡非睡。

闻言,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黑暗里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好的。”

是路德维希的新动作,还是弗朗西斯那边的回复到了?

前者只能咬着牙应对,后者却让亚瑟手变得冰冷。

他和弗朗西斯打了几百年,拿破仑之后反而一直是盟友;但即使如此,亚瑟换位思考,也想象得出前来英/国对弗朗西斯的骄傲是多大的打击——虽然他怀疑这个比波/兰沦陷得还要快的家伙有没有这种东西。

首相咬着他的烟斗坐在扶手以上,亚瑟进来后,他对亚瑟说:“法/国海军达尔朗上将发来回复,他们选择中立,听命于法/国维/希政府……柯克兰先生?”

亚瑟回过神,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但万幸在昏暗的灯光之下看不出来。

“所以说,法/国海军已经选择了维/希政府?”

“是的。我们都清楚维/希政府只是纳粹的傀儡而已,他们名义上中立,但实际上只会对德/国大开方便之门。同样,虽然希/特/勒保证在战争期间不会利用法/国海军,但是有头脑的人谁会相信希/特/勒的话?”

亚瑟忽然想起了阿尔弗雷德说的话,他感觉有些冷。上司用一种在他身上罕见的宽容等了等,直到亚瑟重新抬起头,“所以,我们将很可能会和弗朗……不,法/国兵戎相见?”

上司重重地吸了一口雪茄,在吐出的烟气里神色凝重。亚瑟不祥的预感更加地强烈起来,他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位以锋锐的言行著称的上司,但从那张除了坚毅和疲惫再无他物的脸上,亚瑟一无所获。

良久,上司说:“我已经让萨默维尔中将带领一支舰队前往法/国海军所驻的米尔斯克比尔,向法/国海军发出最后的通牒。”

他望着亚瑟,不知为何,亚瑟总觉得其中有一些悲悯:“我做了令人憎恶的决定,这是一个违背天性的、使人痛苦的决定。”首相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如果法/国不予履行,我们将注定兵戎相见。”

在桌子上摆放着的纸张映入了亚瑟的眼睛。

“1、希望法/国海军加入英/国海军的队列

2、如果不愿加入,那么裁减船员后,将军舰开入英/国港口

3、如果以上两点都不愿意,那么在裁减船员后,在英/国军舰的监督下开往西/印/度群岛的一个法/国港口,解除船只武装,或交给美/国保管,战争结束后归还

4、如果以上三点都不同意,那么在6小时之内自己把港口内的船只全部凿沉

5、如果以上四点都不同意,英/国将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

 

“弩炮计划。”王耀轻声地说。

那段时间抗战如火如荼,他没有心力去了解这场在北/非的悲歌,还是很久之后才看到的消息。

“对,”弗朗西斯端着手中的杯子,“我和达尔朗将军不在奥/兰港,但当时我的海军的主力很大一部分都在那里,他们拒绝了,但他们没想到亚瑟真的会对我们开炮……亚瑟毁掉了我几乎所有的主力舰。”

“然后我们彻底断交了。”弗朗西斯说,他没有向咖啡里加奶,也没有加糖。此刻的他更想要一些刺激性的,或者是苦的液体,咖啡显然达不到他的要求,他皱了皱眉,然后平静地对王耀重复,“我和亚瑟,断交了。”

 

法/国海军当时在米/尔/斯/克//比尔的最高司令拒绝了英/国的最后通牒,英/国舰队先发制人,将世界第四的海军力量摧毁在碧波之上。

阿尔弗雷德听到消息以后,第二天,他就冒着被轴/心/国潜艇袭击的风险亲自来到了英/国。

而刚刚到达伦/敦,就传来了英/国再次出击,将昨天米尔斯克比尔海战中搁浅的两艘法国舰艇彻底摧毁的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该抱着怎样的心情去见亚瑟,以至于他在见到亚瑟以后,脸上还挂着ky的笑容。

亚瑟却不像阿尔弗雷德想象中的颓废。毕竟他是一个国家,而且是一个曾经主宰了世界、今天也不遑多让的国家。

“如你所见,”亚瑟平静地说,“我已经向我昔日的盟友,今日以及此后的敌人落下了屠刀,我和路德维希已经再没有转圈的余地了。”

“当然。”阿尔弗雷德干巴巴地说,他想要说两句表达同情的辞令,却不得不后悔自己平日里的不学无术。他只能上前轻轻拥抱了亚瑟一下。

亚瑟没有拒绝,只是用一双冷冷的绿色眼睛盯着阿尔弗雷德。“之前定下的援助呢?”

呵,阿尔弗雷德说:“我都已经在这里了,你想要的援助难道还会有变故?”

他放软了声音,意图体谅自己这个正背负着战争的压力的哥哥,“我会站在你这一边的,亚瑟,我身上留着的也是盎格鲁撒克逊的血脉啊。”

他看着亚瑟,至少在面上看起来,这个年轻而强大的国家不带丝毫的权谋算计。

对此亚瑟不置可否,他只是理了理自己的领带,有些冷淡地说:“温/斯/顿首相要前往议院汇报这场战争,我会陪同前去,你呢?”

开火之前,首相向萨默维尔中将发了电报要求速战速决,亚瑟默许了。他一开始不清楚,但在了解了事情之后,他选择了默许。

奥/兰海战后不过一天时间,亚瑟已经收到了诸多置身事外的国家先生们的谴责。但他自知自己别无选择,也理解那位首相先生的决心——他不介意到公众面前陈述,因为直到现在,亚瑟都相信这个行为的正确性,即使它不正义。

“我和你去。”阿尔弗雷德说。

沉默得落针可闻的议院里,随着首相先生和英/格/兰先生走入,第一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不分党派,不论立场。

“我们已经用行动告诉了世界,”首相先生用沉肃的口吻说道,“英/国永远,永远,永远不会投降。”

 

后来弗朗西斯去法/国见过维希政府,但是他明知在英/国还有一个“自由法/国”,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前往。

他辗转法/国多地,和地下抵抗组织一起传递着情报,直到两年之后,不知他身份的临时上司让弗朗西斯到北/非协助盟军的一些行动。

“什么行动?”弗朗西斯问,沙/漠/之/狐隆/美/尔刚刚被击溃不久,此时北/非大港都掌控在法/国和德/国手下。

“盟/军希望接管法/属的三个港口,然后突袭德/国位于北/非的突尼斯和比/塞大港。”上级说,“11月8日凌晨开始行动。”现在时间只剩了两天,而盟/军方面的计划显然早就开始了。盟/军的不信任让这位上级的脸色也很不好。

弗朗西斯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自己的怒火,“他们又想怎么接管,战争吗?”他冷笑了两声,“或许这很正常?毕竟英/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他们担心我们的抵抗。”上级说,“事态紧急,还请您立刻出发。”

弗朗西斯听从了他的话,他从边上摘下玫瑰,将花瓣在掌心揉碎,死死地攥着,发白的指节间留下了红色的汁液。

“我在这里参加反/法/西/斯的组织已经两年了,亚瑟,”弗朗西斯想,“但你还是宁愿和我刀剑相对也不愿意对我付出信任。”

为了躲避盖/世/太/保的追捕,弗朗西斯路上花费了正常行进数倍的时间。当他赶到北//非,到达阿/尔/及/尔城的时候,正遇上了盟/军占领了阿尔及尔城的制高点。

达尔朗上将不在这里,弗朗西斯风尘仆仆地找到了这里的最高统帅朱恩将军,美/国驻扎在这里的外交官默菲也在这里。

他显然是在等待朱恩将军的表态。朱恩将军未置可否,他已经向维/希政府和达尔朗上将发了电报,汇报了情况。

在弗朗西斯进门的时候,朱恩将军显然未能立刻把这个衣着普通而风尘仆仆的抵抗组织成员和自己的祖国联系起来,他只是在弗朗西斯落座之后,感觉这个人非常熟悉,才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上将先生,”弗朗西斯先笑了,他伸手将额前的乱发抹平,“好久不见,看来我的化装技术真的有非常大的进步。”

朱恩将军:“……”他迅速地反应过来,有些吃惊,“波弗诺瓦先生!地/下/抵/抗/组/织只说他们会派人前来,但是您怎么来了?”

美/国的外交官好奇地打量着弗朗西斯,试图将他与印象中的法/国联系起来。“法/国先生,既然您到了,我想您一定可以做出决断的。”他笑着说,“请您批准停火吧,我们是同/盟/国,不能再打下去了,这是无谓的牺牲。”

弗朗西斯脸上刚刚浮起的笑容黯淡下去。他闭上了眼,“当然,我们会停火的。”

朱恩将军脸上出现为难:“阿尔及尔还好,但是奥兰港口那边我们的抵抗更加强烈。我可以要求阿尔及尔停火,但是奥兰港需要达尔朗上将的命令。”

弗朗西斯和默菲都沉默了,弗朗西斯被触动了最为敏感的问题,而默菲只是单纯地寻找一个适合的反应。“达尔朗上将很快就会感到阿尔及尔。”弗朗西斯说,“我相信达尔朗上将会同意的。”

朱恩将军点头同意,美国外交官也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两天以后,达尔朗上将从阿/尔/及/利/亚赶到了阿尔及尔。

两年间弗朗西斯在法/国地下抵抗组织,生死攸关;但是达尔朗上将在北/非,在美英德和维/希法/国的博弈之间,也是如履薄冰。

默菲第一时间会见了上将,谈论法/国的停火。提到奥兰港,上将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只是两年,没有人健忘到不记得米尔斯比尔克的海战。

但是弗朗西斯和上将都知道,无论是从个人道德还是从国家利益上,盟/军都是不二的选择。“我们即刻就去签发停火命令。”上将最后说。

走出房间,是地/中/海冬天里少见的日光。

弗朗西斯唱歌般地轻轻地念着诗:“

They went with songs to the battle. they wereyoung, /他们曾伴着歌声走向战场,他们当时都年轻

Straight of limb, true of eye, steady andaglow. /四肢灵活,眼神清澈,步伐坚定,神采飞扬

They were staunch to the end against oddsuncounted,/ 他们经历了前所未闻的战斗,各个视死如归

They fell with their faces to the foe/他们倒下时全都面对着敌人.”

“已经没有对和错了,上将。把灵魂出卖给撒旦的人,才能获得上帝的眷顾。”弗朗西斯说,“我会协助您让我军停火的。”

他主动前往了最为仇英的奥兰海港,因为他的身份和达尔朗将军的威信,在停火命令发布半天之后,奥兰港终于停止了对盟军的攻击。

弗朗西斯心里沉甸甸的,在战争中经历了轰击的舰船弥漫着硝烟味,被夕阳染成金色之后,所有的伤痕都仿佛消失不见。

剩下的战争就不属于他了,他跟着受损的船踏上了返回法/国本土的土/伦港的行程。

 

“土/伦港……”王耀说,他眼里的光柔化了很多,和黄昏时咖啡馆里渺远而宁静的氛围一道,笼罩了弗朗西斯。“所以你参加了土/伦海战?”

“那不是海战,那不是一场战斗。”弗朗西斯苦笑,“我只是跟着他们一起自沉了。”

王耀的手不可察觉地抖了抖。

 

土/伦港口的拉博德将军却没能放下对英/国的仇恨,他拒绝和英/国并肩作战,为了对付盟/军,土/伦港口厉兵秣马。

弗朗西斯试着说服拉博德将军,但始终未能奏效。因为除了将军,整个港口里反英气氛浓重,即使一个理智的人身处其中,也很难不被这种狂热的仇恨所感染。

他忧心忡忡地等了半个月,直到北/非雨季到来,盟军未能及时占领突/尼/斯和比/塞大港,只能停止了行动。

弗朗西斯心里的紧张刚刚缓和了些,他预备前往巴/黎继续抵抗;但就在他出发那天的黎明,有备而来的德/国人向土/伦法军露出了獠牙。

完全没有防备的土/伦陷入了混乱,弗朗西斯随着士兵们走上了甲板,德/国的炮火铺天盖地地对着他们。

回天无力。

“英/国海军在附近驻扎。”舰队上的指挥官找到了弗朗西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派遣潜艇载您过去。”

弗朗西斯顿了顿,他猜到了指挥官的意思,整个舰队,显然不愿意去向英/国寻求帮助。他们只会把他送走。

“时间不多了,请您务必小心。”指挥官说,他推着弗朗西斯离开了这里。

弗朗西斯却没有离开,他看着士兵们在他们平日里爱护不已的船体安装了爆破装置,砰地一声,海水汹涌而入。

他走进了围观的人们,和他们一起,看着海水慢慢地浸入了普/罗/旺/斯号,这艘他引以为豪的战列舰,仿佛正在目睹着帝国的衰落。

即使三番五次的投降,法/国的海军到底还是毁于一旦……

 

港口上空浓烟滚滚,本来随着舰队沉海的弗朗西斯呛咳着恢复了意识。他还在海中,这一咳,夹杂着血腥和硝烟味道的海水灌进了他的喉咙。弗朗西斯的胃剧烈地搅动起来,他恶心地想吐。

他不自觉地挣动着,身上的衣衫成了沉重的累赘,而疲惫和疼痛折磨下的身体也渐渐不堪重负,他的意识即将再次陷入黑暗的安眠。

就在弗朗西斯痛苦地昏沉的时候,他的头上传来了剧痛。有人扯住了弗朗西斯的头发。

在弗朗西斯挣扎的时候,对方顺着头发,握住了他的手臂。

弗朗西斯的眼睛在海水的刺激下很难受,他竭力睁开眼睛,透过浑浊的海水,看到抓着他的人全身穿戴着简易的潜水设备。

这个人的力气不小,在弗朗西斯的顺从之下,他带着两个人浮上了水面。

海面上庞大的舰队无影无踪,只有几艘小艇逡巡不去。看到这里浮起了人,其中一艘飞快地驶近,弗朗西斯终于看清了上面穿着德/军衣服的士兵。

他们有序地将海里的两个人拉上了船,弗朗西斯脱力地蜷缩在船角,筋疲力尽。

救他上来的那个人摘掉了眼镜,套上了军装,弗朗西斯过了几秒才认出了这是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没有管他,他静静地坐着,目光冷峻。

弗朗西斯认为他似乎应该反抗,但之前对亚瑟的突袭无能为力的他现在也对路德维希无可奈何。

小艇驶向了码头,路德维希终于有了反应,他看了一眼弗朗西斯,示意他下去。

他看了一眼孩子般难受的弗朗西斯,皱起眉,犹豫了一下,把弗朗西斯抱上码头。

往日里浪漫奢丽的国度现在灰头土脸虚弱不堪,路德维希想起了自己家里强权之下隐隐涌现的反对之声,觉得自己的头也发疼。

他走过了清理港口的德/国士兵,到了杂乱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你可以自己走了吗?”路德维希问。

弗朗西斯眼神空洞的点头,路德维希放他下来,然后自己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弗朗西斯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他打了个寒颤,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海军大势已去,但是巴/黎还有抵抗组织在顽抗着。他的利益伙伴都会背叛他,只有他的家人永远不会。

弗朗西斯沿着和路德维希相反的方向,踉跄着消失在路的尽头。

 

咖啡店里,弗朗西斯饮尽了咖啡,他放下杯盏,“忽然想起了往事,真是太打扰你了。”

天色微暗,华灯初上,他的紫色虹膜更加幽美,深深地望着王耀。

“这些事你其实都知道,只是今天我的话反而添油加醋了很多主观上的想法。”

王耀搅了搅咖啡杯,他含笑说,“可以理解,这只是‘牢骚’而已。”

弗朗西斯一愣,笑了起来,“当然。”他伸出手,“上司应该已经结束会谈了,我们回爱丽舍宫怎么样?”

“当然。”王耀回握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他目送弗朗西斯走进店里,咽下了在口中不知滋味的咖啡。他的眼睛有些干涩,他微笑着眨眨眼,抿回了温热的液体。

战争是对道义的巨大摧残,在欧/洲诸国之间留下了深深的痂。但他们现在已经被利益绑到了一起,也不得不维持住面上的和谐友善。弗朗西斯不愿也不能向他的欧/洲盟友们倾诉这些事情。所以选择了当时远离欧/洲战场的他。

只不过……“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就在北/非战场英/美联军与法/国鏖战的时候,他们将注意力集中于阿/尔/及/利/亚,从远/东的战场上抽掉了大量的援助。

而1942年,英/国在缅/甸战场连连失利,更是导致了中/国缅/甸远征军的孤立无援,戴安澜将军殉国。中/国远征军牺牲五万六千余人,远征铩羽而归。

“They mingle not with their laughing comrades again;/他们不会再与欢笑的战友们聚首

They sit no more at familiar tables of home;/他们不会再坐在自家熟悉的餐桌旁

They have no lot in our labour of the day-time;/他们不会再参与我们每日的工作

They sleep beyond China’s foam/他们已然长眠在中/国疆土之外.”(原文是Eng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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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二/战里本田菊对耀哥做的比路德对哥哥做得更惨无人道,还是我对耀哥的同理心更强的原因,写二/战期间的爱丽舍,终归可以和平相处;但是二/战时的极东……只能接受敌人设定

上面所有的诗歌都是出自《for the fal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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